遗传性EB的假性并指和肌肉、骨骼萎缩:美国国家EB资料库项目的数据,1986-2002
原文: Pseudosyndactyly and Musculoskeletal Contractures in Inherited Epidermolysis Bullosa: Experience of the National Epidermolysis Bullosa Registry, 1986–2002
原作者:乔-大卫 费恩(JO-DAVID FINE);罗琳 B 约翰逊(LORRAINE B. JOHNSON);玛德琳 维纳(MADELINE WEINER);艾米 斯坦(AMY STEIN);莎拉 卡什(SARAH CASH); 乔伊 迪里奥兹(JOY DELEOZ);大卫 T 迪范思(DAVID T. DEVRIES); 奇拉雅思 苏秦詹(CHIRAYATH SUCHINDRAN)
周迎春,2007年3月翻译。2012/12/30 最后更新。
几乎所有严重的隐性遗传营养不良型大疱性表皮松解症(Hallopeau-Siemens)患者和40-50%的其他营养不良型大疱性表皮松解症患者有手 套状并指或并趾。显性遗传营养不良型,交界型和单纯型大疱性表皮松解症患者也可能患这种病, 风险稍低。通过手术矫正这种畸形非常普遍,但容易复发,经常需要反复手术。很多大疱性表皮松解症患者在身体的其它部位有肌肉和骨骼萎缩,进一步损害运动能 力。生命统计表分析不仅更好的揭示了手套状并指和其它萎缩的累计风险,而且由于这些肌肉和骨骼的症状可能在出生后第一年发生,强调了早期监视和干预的必要 性。
手外科手术杂志(英国和欧洲卷,2005)30B: 1: 14–22 [The Jorunal of HAND SURGERY (European Volume)]
绪论
遗传性大疱性表皮松解症有四种主要的类型(单纯型,交界型,显性遗传营养不良型,隐性遗传营养不良型)。共同特征是上皮组织结构脆弱,皮肤上形成水疱、糜 烂和难以愈合的溃疡(Fine等人,1999a;Gedde-Dahl,1971;Pearson,1988;Wojnaroska等人,1998)。已 经报道过20多种疾病的表型(Fine等人,2000)和分布在10多个基因上的上百种基因型(Fuchs,1999;Pulkkinen等 人,1999;Uitto等人1999)。
遗传性大疱性表皮松解症妨碍人活动能力的主要症状是并指。这是由手和脚上反复的水疱引起的,主要发生在隐性遗传营养不良型患者中。早期症状是手指根部互相 靠近的部分产生蹼状粘连或部分融合(图1A)。如果不加矫正,这些手指会进一步粘连,产生鸟爪状萎缩(图1B-D)(Becker和 Swinyard,1968)。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所有的手指都会被包裹到一个结疤的角蛋白手套或茧中(手套状畸形)。这个妨碍运动的皮肤茧套是由增生 的表皮形成的,茧上的角质层比它下面残留的角质层厚5倍(McGrath等人,1992)。由于长期得不到运动,手指上的肌肉可能萎缩;骨头会变疏松并至 少部分被吸收。已经报道过多种手术矫正畸形和恢复功能的方法。但遗憾的是,复发是经常性的。终生进行后续治疗才能保持手指功能。
EB患者也可能在手和脚之外的其它部位发生肌肉和骨骼萎缩,加重行走、穿衣和其它日常生活基本动作的困难。在隐性遗传营养不良型EB患者中,依赖轮椅、卧 床或其它缩小活动范围的措施都可能加重萎缩。在其他类型EB患者身上(最明显的是Herlitz型交界型EB)可能会由于难以愈合的粒状组织的存在或反复 的疤痕而产生局部萎缩。
以前没有关于遗传性EB患者中假性并指发生情况的医学数据,也没有EB患者在各个年龄段发生这种情况的风险数据。这种数据可以极大的影响对并指的预测、监控和手术干预的时机把握,因此具有宝贵的价值。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在 1986年开始了国家EB资料库项目(Fine等人,1994),同时关注静态统计信息和 病情变化情况。项目的一个主要目标是确认遗传性EB患者中一些皮肤症状的发生风险,包括肢端肌肉和骨骼畸形。16年的项目时间里,全美国共有3280名患 者登记并进行了检查。从人口统计学的角度看这次研究可以非常好的代表整个美国的情况(Fine等人,1996b,c)。各种EB类型和亚型中的病人分布也 与世界上其它小规模人群的分布非常接近,更加说明这些数据可以适用 于其它地方的EB患者。
在严格分析本项目数据库的基础上,我们在这里报告每种类型和亚型遗传性大疱性表皮松解症患者发生手、脚畸形的频率和累积风险。我们也总结了这个患者团体中外科手术干预的频率。
患者和研究方法
数据是从1986年9月到2002年4月注册并被国家EB资料库项目诊断过的连续的3280名大疱性表皮松解症患者中收集的。2002年4月联邦政府对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这个项目资助终止。在这16年的资助中,工作是由分布在多个机构中的许多调查人员共同完成的。当前出版的数据来源于项目的数据处理中心团队,他们负责数据验证和生物统计分析及解释,同时对项目中的多数患者数据收集起关键作用。
我们使用了一个包含大约1000条数据的全面的数据工具。这个工具由详细的调查问卷组成,问题包括:患者统计信息,过去和现在的病历,家族历史,社会经济 情况,以及体检和实验室诊断的结果。在项目获得资助的最后5年中,所有的工作都是在NIH支持下的斯坦福大学和位于教堂山的北卡罗来纳州立大学的综合临床 研究中心进行的。
所有报名的患者都尽量由项目的首席研究员进行至少一次检查。所有对EB的诊断都通过免疫荧光成像,EB特异单克隆抗体研究和透射电子显微镜验证(Fine等人,2000)。每一名患者都根据广泛使用的分类系统划分到EB亚型,这种分类系统于1991年提出(Fine等人,1991),并在2000年的国际EB专家学会上修订(Fine等人,2000)。
根据最新的分类规则(Fine等人,2000),我们把EB患者分成几种互斥的亚型:Weber-Cockayne型单纯型EB(EBS- WC);Dowling-Meara型疱疹样单纯型EB(EBS-DM);Koebner型单纯型EB(EBS-K);所有其它单纯型EB(EBS- O);Herlitz型交界型EB(JEB-H);非Herlitz型交界型EB(JEB-nH);显性遗传营养不良型EB(DDEB);全身性隐性遗传 营养不良型EB Hallopeau-Siemens亚型(RDEB-HS);隐性遗传营养不良型EB inversa亚型(RDEB-I);全身性隐性遗传营养不良型EB 非Hallopeau-Siemens亚型(RDEB-nHS)。国家EB资料库项目注册的患者中有2748(83.8%)个人的信息足以归入这10类亚 型中。我们从这些再次分组的统计中提取了肌肉和骨骼萎缩的数据。由于偶尔有患者无法针对某一具体问题给出完 整信息,表1和2中的N是各组中反馈的患者的平均数。
表1、国家EB资料库项目中各主要EB亚型的并指症状发生概率
单纯型 | 交界型 | 营养不良型 | ||||||||
Weber- Cockayne |
Dowling- Meara |
Koebner | EBS-O | Herlitz | non- Herlitz |
DDEB | RDEB- HS |
RDEB- nHS |
RDEB- Inversa |
|
总患者数 N | 1093 | 114 | 96 | 380 | 44 | 193 | 425 | 142 | 266 | 17 |
并指百分比 | 0.0 | 4.39 | 2.08 | 0.53 | 6.84 | 5.7 | 2.35 | 95.07 | 51.13 | 41.18 |
在10年项目周期的最后两年中我们随机选择了大约450名信息完整的患者进行了纵向分析(Fine等人,1999b)。选择这种嵌套的子分组是为了尽可能多的采样那些皮肤病变严重、体表症状明显和临床上容易留下后遗症的EB亚型。
收集到的数据然后输入到一个特殊设计的模板中,模板先是根据Clinfo,后来根据EpiInfo软件(美国佐治亚州亚特兰大疾控中心) 生成。系统生成SAS数据表(美国北卡罗来纳州卡里SAS研究所),方便后面复杂的生物统计分析。
所有的生物统计分析是由项目的专职生物统计师直接监管,患者的信息都对他保密。
结果首先用列联表的形式来显示概率。然后用SAS软件中传统的生命统计表分析技术来表示每种主要的EB亚型发生并指和其它部位骨骼、肌肉萎缩的累积概率。
结论
表1总结了国家EB资料库项目中各主要EB亚型的并指发生概率。尽管并指主要发生在RDEB患者中(从RDEB-inversa的41.2到RDEB-HS的95%),在DDEB,交界型和全身性的单纯型EB中也有少量发生。
运用生命统计表分析技术,我们估算了每种EB亚型发生并指的累积概率(图2)。手套状并指在各种单纯型EB中都很少发生。单纯型EB中全身性的 Dowling-Meara亚型是发生最多的,在3岁以后也只有3%的概率。与之相反,在1岁的时候RDEB-HS和RDEB-nHS发生并指的风险已经 分别是16%和13%了。风险持续快速上升,RDEB-HS在20岁以后升到98%的高稳定水平。在RDEB-nHS中,35岁达到54%的高稳定水平, 只是在70岁以后又上升到77%。RDEB-inversa型患者中发病的风险要晚到8岁才出现,开始是8%,15岁达到25%的高稳定水平。后两种 RDEB亚型中发生手套状并指的相对低概率 和RDEB-nHS亚型与HS亚型皮肤表面受损部位不同、概率较低和损伤不严重的情况相一致。
我们注意到DDEB患者当中发生手套状并指的概率很低,在40岁以后只达到3%。交界型EB患者发生手套状并指的概率中等,non-Herlitz亚型发 生的年龄比Herlitz亚型早。Herlitz亚型在15岁时达到最大累积概率17%,non-Herlitz在45岁达到最大累积概率9%。
图3显示了EB患者在手脚之外的部位发生肌肉、骨骼挛缩的风险。简而言之,在所有EB亚型中这种风险比手套状并指的风险要高。风险最高的是RDEB- HS(20岁时为99%),RDEB-nHS(25岁和60岁时分别为49%和78%),和RDEB-inversa(15岁和50岁时分别为25%和 60%)。类似的,DDEB在55岁,Herlitz型交界型EB在20岁和non-Herlitz型交界型EB在40岁时分别达到8%,73%,和 23%的最高水平。挛缩在各种单纯型EB的亚型中也有(从1.0到13.0%),其中Dowling-Meara亚型发生概率最高。
表2总结了项目在手脚整形手术上的经验。去除手套状并指/并趾的手术基本上都是对手进行的(只有8%针对RDEB-HS患者的并趾手术)。2742名反馈 的患者中有154名进行过一次或多次手部手术。RDEB-HS患者做手部手术的比例最高(61%),但RDEB-nHZ(24%)和RDEB- inversa(18%)患者做手部手术的比例也不低。
表2、各亚型EB患者进行并指或并趾手术的案例数和百分比(%)
单纯型 | 交界型 | 营养不良型 | ||||||||
Weber- Cockayne |
Dowling- Meara |
Koebner | EBS-O | Herlitz | non- Herlitz |
DDEB | RDEB- HS |
RDEB- nHS |
RDEB- Inversa |
|
总患者数N | 1091 | 111 | 94 | 374 | 45 | 193 | 420 | 139 | 258 | 17 |
并指手术 | 1(0.1) | 1(1) | 0(0) | 0(0) | 0(0) | 0(0) | 1(0.24) | 85(61) | 63(24) | 3(18) |
并趾手术 | 0(0) | 0(0) | 0(0) | 0(0) | 0(0) | 0(0) | 0(0) | 11(8) | 0(0) | 0(0) |
表3总结了患者进行并指修复手术的频率。与普遍的观点一致,多次手术在患者中很常见,RDEB-HS,RDEB-nHS,DDEB,和RDEB- inversa型患者手术次数的中值是:3.0,2.0,5,和3.0次。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少数患者报告了22次手术,说明对至少是个别患者这种手术需要 多么频繁的进行。作为对照,11名做过并趾手术的患者总共进行了14次手术(平均1.3,中值1.5)。
表3、各并指多发亚型EB患者进行并指手术次数的中间值和平均值
EB亚型 | 患者总数 | 平均值 | 中值 | 范围 |
EBS Dowling-Meara | 1 | 2 | 2 | 2 |
DDEB | 1 | 5 | 5 | 5 |
RDEB(总和) | 139 | 4.1 | 3 | 1-22 |
- RDEB-HS | 78 | 4.2 | 3 | 1-20 |
- RDEB-nHS | 58 | 3.8 | 2 | 1-22 |
- RDEB-inversa | 3 | 6.3 | 3 | 1-14 |
讨论
有很多关于遗传性大疱性表皮松解症放射线检查发现的症状的报道(Becker和Swinyard,1968;Mauro 等人,1987;Wong和Pemberton,1992)。手和脚的畸形包括广泛的骨质疏松,指骨/趾骨末端倒勾和V型变薄,骨头细、短,肢端骨质溶 解,关节挛缩,趾关节和指关节半脱位,指头营养情况变化,并指或皮膜连接或指头融合,虎口皮肤引起的拇指内收挛缩,手和脚包裹在一个手套一样的皮肤套中, 软组织钙化,骨骼成熟延迟,指骨关节硬化,指骨和趾骨末端被吸收,趾骨短,腕骨和跗骨损伤和熔合,桡骨和尺骨末端形变。这些变化通常是逐渐形成的,会显著 降低手的功能,包括精细动作能力和手指感觉能力的丧失(Greider和Flatt,1988)。另外,还有少量早发性骨关节炎(通常老年人才有),膝关 节僵硬,和胸腰部脊柱侧凸型发育不良的报道(Wong和Pemberton,1992)。
尽管没有皮肤病学的数据说明手套状并指随着年龄增大的发生频率变化,但它确实是RDEB患者中一种广为人知的症状。许多公开的数据来自案例报告 (Cuono和Finseth,1978;Gough和Page,1979),小的系列案例(Eisenberg和 Llewelyn,1998;Marin-Bertolin等人,1999;McGrath等人,1992),或整形外科中心为特 定目的选择的小规模RDEB患者群(Ciccarelli等人,1995;Horner等人,1971;Ikeda等人,1994;Ladd等 人,1996;Vozdvishensky和Albanova,1993)。最早的一个系列案例包括23名营养不良型患者,是科罗拉多大学报道的 (Horner等人,1971)。最近,Vozdvizhensky和Albanova报道了19个从2岁到14岁做过手部整形手术的儿童 (Vozdvishensky和Albanova,1993)。所有这些人都有一定程度的假性并指和挛缩,其中12个人有重度的手套状并指。最大的患者群 是伦敦的圣托马斯医院报道的,在10年中(1981–1990)累计有45名患者,共在80只手上动过122次手术(Terrill等人,1992b)。 同一批医生还报道过8次营养不良型EB患者的脚部手术(Terrill等人,1992a)。由于多数英国的EB患者最后都会被推荐到这家医院做诊断和治 疗,圣托马斯医院的数据最接近国家级的EB患者采样。然而从这些数据中无法得到EB患者中手部畸形发生的频率,因为我们不知道全英国RDEB患者的总数。
尽管频率远远低于手部,多数EB患者的脚部手术都包含了皮肤茧套的去除。通常的手术原因是站立和行走时的困难和疼痛,以及由于脚趾过度挛缩引起无法穿鞋(Resnick等人,1988)。 只有纽约患者组25人中的6人和圣托马斯医院患者组50人中的6人做过这种手术。这个频率(12-24%)比我们做的全国的调查(8%)要低,可能是三个患者组统计问卷设计 中的偏向造成的。其它不常见的脚部手术包括足腱拉伸(Ciccarelli等人,1995),脚趾截肢(Ciccarelli等人,1995),对趾骨突出的福勒关节整形术(Terrill等人,1992a),和对马蹄内翻足做的距骨切除术 (Terrill等人,1992a)。
针对指端畸形报告过多种手术方法。早期的研究多是在解除手套状并指后移植中厚皮(Greider和Flatt 1983,1988;Horner等人1971;Marin-Bertolin等人,1999)或全厚皮(Ladd等人,1996)。后来出现了一些别的 技术,包括自体培养皮肤移植(Eisenberg和Llewelyn,1998)和无移植(Vozdvishensky和Albanova,1993)。
尽管有各种各样关于手术效果的报道,几点趋势还是很明显的。首先,手术可以改善手的功能,表现在抓和捏上(Terrill等人,1992b)。类似的,脚 的手术也可以提高行走能力并 减轻疼痛。其次,复发很常见(一组数据是53%(Vozdvishensky和Albanova,1993),另一次统计是50%(keda等 人,1994)),想维持良好的功能大约需要每2年重复做手术(Ciccarelli等人,1995;Greider和 Flatt,1988;Terrill等人,1992b)。某些患者可能在术后仅几个月就复发(Horner RL等人,1971)。第三,尽管临床上对左右手的处理没有区别(Terrill等人,1992b),惯用手的复发频率更高(Greider和 Flatt,1988)。
美国国家EB资料库项目提供的有代表性的数据证实了手套状并指在RDEB患者,特别是Hallopeau-Siemens亚型中很常见,通常需要多次手术。 从患者招募和研究方法上来看,这些是目前最准确的数据。更重要的是, 生命统计表分析揭示了每种主要的EB类型和亚型在不同年龄患手部畸形的风险。有些亚型,最明显的是RDEB-HS,可能在生下来第一年就会产生并指。随着年龄增长,几乎每个RDEB-HS患者都会发生畸形,RDEB的其他两种亚型患者也有很 多会这样。全身发作的交界型EB也偶尔发生手部畸形,证实了在我们的详细数据产生以前的一些旧病例报告,以前的病例报告还导致定义了一个名词:瘢痕性交界型EB。
考虑到RDEB患者中手部畸形发生的非常广泛和非常早,我们的数据说明每一名患者都应该在1到2岁时由包括手外科医生的专家会诊,判断疾病的活跃程度,并制定可以防止和延缓并指的护理方案(手指包扎,夹板等)。